上市公司造假,并非A股独有,香港也有很多上市的假民企公司,但香港严惩造假上市,并对保荐人终身追责。
2002年10月7日,香港《经济日报》刊登了证监会文件,揭露了欧亚农业存在涉嫌业绩造假等一系列重大问题。文件中指出,欧亚农业自称1998-2001年的总收入为21亿元人民币,但根据国家税务局的调查,连同公司董事会主席杨斌的私人企业(未上市部分)在内,总收入不足1亿元人民币。2004年5月10日,香港高等法院对欧亚农业颁布了清盘令,5月20日,欧亚农业退市。其董事长杨斌也因虚报注册资本罪;非法占用农用地罪;合同诈骗罪;对单位行贿罪;伪造金融票证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18年。
2004年7月29日,港股创业板公司东大照明,因遭香港证监会调查,股票被停牌,而这一停就再也没复过牌。调查结果显示,该公司主席朱展东与其胞弟兼东大执行董事的朱植杞以及销售经理莫林芳,在2001年11月至2002年7月期间,谎称曾向一欧洲客户出售产品,以夸大公司海外业绩,诈骗联交所及证监会批准东大照明在创业板上市,直到2004年,东大照明打算申请主板上市时,骗局才被揭穿,而从2002年到2004年期间,公司的业绩报告,包括营业额、销售额等数据都是假的,而朱植杞及会计员朱碧莺还涉及金额规模高达1.14亿元的洗钱活动。
2009年2月通过上市规则18章上市的瑞金矿业,融资7个多亿港币。该公司专门从事黄金开采业务。主要收入来源是内蒙古赤峰市的三座金矿。但上市不久就有媒体曝出,占企业经营收入60%的核心资产没有生产经营迹象,甚至不具备生产经营条件。有媒体曾去赤峰实地考察发现,瑞金矿业下属的这3家金矿自始至终就未生产过,且公司上市前后的财务数据均系伪造。另外,有消息人士向媒体举报,公司实际控制人吴瑞林控股多家上市公司,其背后涉及一个完整的造假链条,“他们的目的就是造假圈钱”。瑞金矿业于2016年6月28日被香港证监会强制停止交易。2017年,IPO时隔8年后,香港证监会入禀高院控告瑞金矿业其主要股东吴瑞林、前执董崔杰、及其上市保荐人花旗银行犯市场失当行为,要求他们还原与小股东之交易或赔偿损失。
2014年6月20日,天合化工在香港上市融资50亿港币。天合化工是内地最大润滑油添加剂生产商。上市后两个月后便遭做空机构匿名分析(AnonymousAnalytics)狙击,2014年度业绩报告因而延迟,公司于2015年3月26日停牌至今。香港证监会随即对其展开调查。证监会以证券及期货规则第8(1)条行使其权力,规则内容包括对上市公司的招股章程、通告、介绍文件疑属虚假、不完整或具误导性资料,证监会可令有关上市公司停牌。2017年种种迹象显示,天合化工复牌之路仍然非常艰难:4月份《华尔街日报》引述消息指,证监会正对摩根士丹利、瑞银及美银美林展开调查,而这三家投资银行是天合化工的IPO保荐人。而3月份廉政公署怀疑有人触犯《防止贿赂条例》,派员到访天合化工香港办事处,以执行一项搜查令,要求公司提供该公司一位董事,以及2010年至2013年间该公司选聘一家顾问机构之流程的若干数据。
除了大规模做假外,很多很有争议的民营公司也在日后爆出各种丑闻或陷入困境。
2009年9月上市的中国铁钛私有化被股东大会否决后,斥资3.7亿人民币购买一在建石膏矿51%股权,而30万吨石膏矿通常投资额和年营业额都是几千万元。2014年,其认购的一款3000万美元的票据也发生违约。
2011年3月同样通过18章上市的中国金石矿业,主要从事大理石石材及大理石相关产品的生产及销售。香港交易所在2016年3月发出通告谴责该公司及其前董事及高管违反《上市规则》多项规定,在招股书中做虚假陈述,隐瞒募集资金使用用途用于重大收购的事实。并有高管威胁董事的情况发生,香港交易所上市委员会认为违规情况严重。
2011年12月上市的中国多金属,挂牌当日暴跌39%,不仅是当年首日表现最差的新股,更是近年“潜水王”,保荐人花旗银行失威。消息称,多金属公开发售部份仅获20%认购香港上市公司香港上市公司,上市当日成交达1.12亿股,反映股价大跌与机构投资者甩货有关,更折射出境外大型投资机构对中国矿业民营企业质量的担忧。
香港机构投资界一直对上述各公司存在诸多疑问。有意思的是,以上这些公司存在一些关联的线索,比如朱晓林曾担任中国多金属执行董事及行政总裁,但在公司上市不到一年内以健康理由辞任。事实上,中国多金属并不是朱晓林近年来带出来的唯一一个IPO上市公司,他还曾担任中国铁钛的行政总裁,并领导其在香港上市。此外,还曾协助合创国际获得融资在新加坡借壳上市,合创国际为中国铁钛最大股东。
另外,瑞金矿业、中国铁钛、中国金石矿业、中国多金属都是通过联交所上市规则18章下的相关规定登陆香港交易所。在18章相关条款下,矿业公司可没有生产和利润,仅凭矿产评估师的根据地下矿藏评估的储量报告申请挂牌。这些公司都是由花旗银行在2009-2011年间密集保荐上市,这些项目负责人为花旗银行董事总经理Richard Zhang张远声。根据证监会记录显示,Richard Zhang 2007年至2012年在花旗银行工作,其于2012年7月跳槽至美银美林,并在美银美林完成了堪称香港IPO历史上最大丑闻的天合化工项目。据悉,张远声目前在车货匹配公司货车帮担任执行总裁和CFO。
相比欧亚农业案、瑞金矿业、天合化工等香港造假退市案例,内地证券监管惩戒力度明显偏弱。我们期待着内地监管机构进一步完善惩罚和退市力度,对诸如万福生科等大规模造假公司的相关方进行强有力的行政和司法干预,维护广大投资者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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